“只是因为这个？你就动手杀了他？”林熙然完全不能理解徐清月的思考方式，仅仅为了一些身外之物，就动手杀了自己的枕边人，实在令人脊背发凉。
徐清月并不理会林熙然，继续跟宋昭说道：“多亏了宋昭那个老情人去了外地，一到我想对付你的时候，她就总是很不情愿的样子，傻子都知道她脑子里想得是什么。”
宋昭咬紧嘴唇，问出了这个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：“徐嘉澄的母亲，到底是谁？”
“是我的堂妹，为了笼络沈家，我跟宋宏伟一起把她送给了沈坤。”没想到宋昭还有余力关心别人的事情，徐清月满不在乎地回答道，“可惜她脾气太倔强，不肯讨沈家的人开心，死得又实在是太早了，没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。”
仅仅为了一己私利，就毁了一个清白女儿家的一辈子，宋昭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宋昭依旧盯紧了徐清月塞在腰间的手枪，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，接着问道：“你在网络上散布宋宏伟遇害现场的照片，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，他头破血流，狼狈不堪的模样。”徐清月笑得愈发癫狂，声音却丝毫不受自己笑声的影响，说得字字分明，“你知道的，他活着时候，最爱的东西，就是脸面了。”
听到这个根本算不上理由的理由，宋昭嘴巴都快合不上了：“你是真的疯了。”
不知为何，他心中竟跟着徐清月的笑声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快感。
徐清月将手枪拿在了手上，对准了挡在林熙然面前的宋昭：“这么对我说话，你妈妈可是会哭的。”
为了林熙然的安全，宋昭压抑住了情绪，没有当场发作出来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徐清月冷哼一声：“我杀了你的杀母仇人，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吗？”
她已经不打算让他们两个活着离开这里了，既然帮宋宏伟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，要是将过去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告诉宋昭，心里也算是痛快了。
宋昭低下了头，声音颤抖起来，还无法立刻相信徐清月的话：“雇凶杀害我妈妈的人，是宋宏伟？”
“这些年来，他用尽了手段，将疑点都指向了我。让我白白被你恨了这么多年，自己却一点损失都没有，你说说，世界上比你爸爸更精明的人了吗？”说话间，徐清月已经将枪口瞄准了宋昭的胸口。
“他不是我爸爸。”宋昭却像完全没看到一样，依然毫无动摇的挡在林熙然面前。
多年的感情一同涌上心头，宋昭几乎要憋出眼泪来。
被宋宏伟蒙骗了这么多年，没能亲自手刃杀母仇人，宋昭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，忍无可忍地怒吼道：“那个禽兽，他不是我爸爸！”
看宋昭如此激动，徐清月嘴角却泛起了几分嘲讽：“你这么快就相信了？不怕我是骗你的吗？”
“你会亲自露面，承认你杀了宋宏伟，就说明你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吧？”林熙然抓紧了宋昭的衣角，希望他能冷静下来，主动接了徐清月的话，“死人是用不着费心去欺骗的。”
“林小姐，死到临头还这么冷静，我可真是佩服啊。”徐清月像是才看到林熙然一样，语气轻佻地嘲讽道，“特意让你们两个死在一起，我是不是很善良？等你们下了阴曹地府，不要忘了跟判官好好谢谢……”
徐清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？”宋昭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，和废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，徐清月觉得胜券在握，在开枪之前就掏出了手机，“喂，沈小姐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，却不是沈静茹的声音：“妈妈！救救我！”
“青山！”听到儿子的求救声，徐清月凄厉的惨叫着，“沈静茹，你到底想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徐清月手中的枪就被猛冲过来的宋昭狠狠撞飞，整个人也被宋昭牢牢控制住，动弹不得，手机都掉到了的地上。
林熙然眼疾手快，上前捡起了手枪和手机：“沈小姐吗？你到底做了什么？”
“我没做什么，只是她的儿子现在就在我手上。”虽然说着有些可怕的话，沈静茹的声音却比林熙然想象的还要更温柔一些，“林小姐，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吧？”
林熙然握紧手机，还有些心有余悸：“沈小姐，多谢你了。”
“你不需要对我道谢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挂断电话前，沈静茹笑着补充了一句，“帮我告诉阿昭，从今天开始，我跟他就扯平了，我不再欠他什么了。”
林熙然还想说什么，电话却被沈静茹挂断了。
看着牢牢压制住徐清月的宋昭，林熙然只能自言自语着将没说完的话说完：“我想，他应该从来没觉得你欠过他什么。”
很快，巡捕和消防员就赶到了现场，徐清月和她埋伏在公司的人被一并带走了。
林熙然只是被浓烟呛到了喉咙，没受什么大伤。
宋昭确在强行将门撞开时，落得满身淤青，他却根本顾不上疼，满心都是林熙然的安危，甚至连生生撞断了自己的手臂都也没注意到。
披着医护人员递来的毛毯，林熙然坐在救护车上，寸步不离地守着浑身是伤的宋昭，眼中写满了心疼，哑着喉咙呼唤着宋昭的名字：“阿昭……”
宋昭抬起完好的手臂，将林熙然额头上的碎发撩起：“你放心，我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林熙然闭上眼睛，终于落下了滚烫的泪水：“一切都结束了，阿昭，是我们赢了。”
道理是这个道理，宋昭却完全无法这么想：“不，我没能亲手杀了宋宏伟给妈妈报仇，我输的一败涂地。”
“你想过吗，如果你真的一气之下杀了人，那我该怎么办？”林熙然低下了头，对宋昭的想法有些后怕。
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，林熙然忍住了泪水，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宋昭永远活在这样的枷锁里，但她有的是时间陪伴宋昭走向光明。
从现在开始，林熙然和宋昭之间就没有你我的差别了，有的只是我们。
“是啊……一切都结束了。”宋昭挤出了一个释怀的微笑，抚摸着林熙然的头发，“我输了，但是我们赢了。”
当着身边医护人员的面，他抬起了头，将嘴唇落在了林熙然额头上。
结束了这个简单却绵长的亲吻，两人相视而笑，很快，宋昭在救护车上睡着了。林熙然也困了，坐在一旁陷入了睡眠中。
这个夜晚，他们都没有做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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